在馬克•安德森(Mark Anderson)創作的一幅(fu)漫畫中，撒旦對一個面露愁容的低級魔(mo)鬼說：“沒什(shen)么大不了(le)的，士(shi)氣本來(lai)就應該低落。”

      在人間，大多數管理(li)者會告訴你，他們(men)機構的員(yuan)工士氣好(hao)的不(bu)得了，但事實通常相反(fan)。人們(men)喜(xi)歡抱怨(yuan)，而且，無(wu)(wu)論他們(men)多喜(xi)歡自己的工作，幾乎(hu)總(zong)會有(you)一些事情是他們(men)不(bu)喜(xi)歡的：無(wu)(wu)能的老板、頻(pin)出故(gu)障的電腦系統(tong)、官(guan)僚(liao)作風太(tai)重，等等。

      一般說來(lai)，這(zhe)些抱怨都只在(zai)公司(si)內部流傳，除非災難來(lai)襲，公司(si)被迫接(jie)受(shou)外部調查，由(you)此暴露出這(zhe)個機構的運(yun)作失(shi)靈(ling)有多(duo)么嚴重。

      所(suo)以，調查本機(ji)構(gou)員(yuan)工士氣、并將(jiang)結果公諸(zhu)于眾需要(yao)十足的勇氣。可(ke)是有三家知名機(ji)構(gou)——英(ying)國(guo)財政部、美國(guo)國(guo)土安全部(DHS)和蘋果公司(Apple)——就這樣(yang)做了。

      這三項調查(cha)都不是(shi)自發展(zhan)開的(de)。英國財政部(bu)的(de)調查(cha)是(shi)內部(bu)進行(xing)的(de)，不過是(shi)在英國國家審計署(National Audit Office)和議(yi)會(hui)“公共賬戶委員(yuan)會(hui)”(Public Accounts Committee)的(de)強烈要求(qiu)下才進行(xing)的(de)——后兩家機(ji)構希望確保人們在金融危機(ji)結束后都確實汲(ji)取了教訓。

      蘋果(guo)的調查目標是其中(zhong)國代(dai)工(gong)商——富士康(Foxconn)。此前，包括員工(gong)自殺和工(gong)廠爆炸在(zai)內的一系列丑聞(wen)讓富士康這家公司聲譽(yu)嚴(yan)重受損。

      對DHS的(de)調查是由美國政(zheng)府問(wen)責局(US 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)進(jin)行的(de)，但DHS自己(ji)聘請(qing)了(le)一(yi)個外(wai)部機構，以(yi)“分析員工士氣低(di)落的(de)根本(ben)原因”。DHS對美國邊境、網絡和領(ling)空(kong)安全負責。

      真是(shi)好運。三項調查顯示，造成士氣(qi)低落的原因可能千(qian)差萬別。調查發(fa)現，英國財(cai)政部的職(zhi)員都(dou)全身心(xin)地忙于工作，但仍感覺(jue)不開心(xin)，因為對薪(xin)酬不滿意。英國央行(Bank of England)和金融服務管(guan)理局(Financial Services Authority)的員工收入要分別高(gao)出50%和100%。倫敦(dun)金融城(City of London)私人機構雇員的收入則達到財(cai)政部職(zhi)員收入的兩到三倍。

      這(zhe)種情況(kuang)的后果(guo)很(hen)驚(jing)人。財(cai)政部(bu)員(yuan)工流動(dong)率是英國公務員(yuan)平均流動(dong)率的3倍，在2008年創下38%的最(zui)高(gao)水平，去年降(jiang)至28%。財(cai)政部(bu)的政策顧問中(zhong)，半數以上的供職年限不(bu)超過3年。報(bao)告表示：“絕大部(bu)分財(cai)政部(bu)官員(yuan)都不(bu)會經歷過經濟動(dong)蕩期或銀行倒閉潮(chao)。”

      相(xiang)比之下，DHS職員(yuan)對薪酬的(de)滿意度和美國其他聯邦政(zheng)府雇員(yuan)一樣，而且(qie)比其他部門的(de)職員(yuan)更傾向于認(ren)為自己(ji)的(de)工作負荷合理。該機(ji)構(gou)的(de)士氣之所以低，是因(yin)為雇員(yuan)認(ren)為自己(ji)的(de)才(cai)能(neng)未得(de)到(dao)(dao)展現，或上(shang)司總說(shuo)不(bu)到(dao)(dao)點(dian)子上(shang)。

      富(fu)士(shi)康(kang)的(de)(de)報(bao)告是應蘋果(guo)公司的(de)(de)要求(qiu)，由美國(guo)公平勞(lao)工(gong)協會(Fair Labor Association, FLA)撰寫的(de)(de)。該報(bao)告結(jie)果(guo)也(ye)許令人意外(wai)，富(fu)士(shi)康(kang)的(de)(de)問題是三家(jia)機構(gou)中最輕的(de)(de)。調查發現，富(fu)士(shi)康(kang)工(gong)廠里并沒有使用童工(gong)，病假期(qi)間的(de)(de)薪資也(ye)比中國(guo)當地法律規定的(de)(de)要高，富(fu)士(shi)康(kang)也(ye)已(yi)解決了導致爆炸(zha)的(de)(de)鋁制粉(fen)塵問題。

      報告的確發(fa)現了一些證據，證明富士康員工的加班(ban)時(shi)(shi)間超過了中國法律規定，有時(shi)(shi)員工要(yao)連續無休地工作11天甚(shen)至(zhi)更長時(shi)(shi)間。

      不(bu)過，僅有17.7%的(de)富(fu)士康員工(gong)(gong)認(ren)(ren)為工(gong)(gong)作(zuo)時間太長，而48%的(de)人(ren)認(ren)(ren)為工(gong)(gong)作(zuo)時間合理(li)，33.8%的(de)人(ren)希(xi)望工(gong)(gong)作(zuo)更長時間。為何會這樣(yang)？因為64.3%的(de)人(ren)認(ren)(ren)為自己的(de)工(gong)(gong)資不(bu)能滿足基(ji)本(ben)生活需要。

      進(jin)行公開調查(cha)值得稱贊，但(dan)將(jiang)自(zi)身暴露于世(shi)人目光下，會讓這些機構受(shou)到極大的(de)壓(ya)力，被逼改正其不(bu)足之處。

      英國財政部(bu)目前正對(dui)其他各(ge)部(bu)門的(de)公務(wu)員施行工資凍結，這讓它很難(nan)提高本部(bu)員工工資。在DHS，改善(shan)溝通(tong)和讓員工發揮出才(cai)能是(shi)一項漫(man)長的(de)工程(cheng)。

      富士康已同意在(zai)不減(jian)少員工收入的同時，減(jian)少加班時間。但如何兌(dui)現這(zhe)(zhe)一承諾？它的營業利潤率(lv)(lv)僅1.5%。而蘋果(guo)(guo)(guo)公司(si)的利潤率(lv)(lv)高(gao)達30%，現金儲備達1000億美元。顯然，蘋果(guo)(guo)(guo)將必須支付(fu)給供應商更多錢。至(zhi)少蘋果(guo)(guo)(guo)的回答(da)很簡(jian)單，即使(shi)這(zhe)(zhe)會(hui)傷害它的利潤。